果郡王府的正门,有一顶小轿被抬了进来,轿子落地,里面的人并不作声,直到果郡王请她下来,那人方才探出一只手,由果郡王牵着,缓步走了下来。
下来之人穿着红色的喜服,大红的盖头遮着脸,果郡王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,但脸上的笑意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。
他取出母亲给他的玉镯,轻巧地帮那人戴上,而那人也将自己绣的荷包亲手系在了果郡王的腰间。
“嬛儿,我终于能够娶你了。”
果郡王语气激动,他拉着甄嬛的手,带着她一起跨过火盆进了正厅,整个正厅冷冷清清,盖头下的甄嬛没有听见任何声音,垂下眼睛,也只能看到果郡王走过来的双脚。
“王爷,你我其实不必成婚的。”
“可娶到你,是本王毕生夙愿,但如果你不愿,我也不会勉强于你。”
果郡王小心翼翼地抬起盖头的一个角,他没有得到甄嬛的允许,自然不敢继续掀开。
“王爷,我知道您是为了将我从宁古塔救出来,也是为了给我一个新的身份。
可你府上已有福晋,我甄家女儿,不愿为妾。”
果郡王的手指有些颤抖,他眨着眼睛,强行稳定着心神,“静娴……我并不想娶她,奈何当时皇上与太后相逼,静娴又闹出非我不嫁的名声,我不得不娶她。”
“可你们……”甄嬛盯着自己亲手为果郡王绣的香囊,手指不由得攥紧,“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。”
“嬛儿,你听我解释。”
果郡王顿时有些急了,他不敢放下手上捏着的盖头,急的双眼乱转,“那是因为有意思我念你饮酒,最后她装扮成你的模样,叫我乱了心性,方才有了肌肤之亲。
但我未曾想到,只有那一次,她却有了我的骨肉。
嬛儿,请你相信我,我从未想与她有夫妻之实,一切都是有心算计,方才有了今日之事。
还请你务必要相信我,就算你不愿与我成亲,不愿做我心中的福晋,我也愿意为你改头换姓,一同隐居到民间去,哪怕是兄妹的身份,也是好的。”
果郡王心中忐忑,他既不敢掀开盖头,也不敢催促甄嬛,可甄嬛却也始终不说话,也不知道她是在做思考,还是放空了思绪,在慨叹自己的命运。
“你真的愿意与我一起隐姓埋名,过清贫的日子?”
“我愿意。”
“你真的愿意放弃富贵荣华,放弃妻儿美妾,与一个不愿意嫁给你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,整日憔悴相对吗?”
“如果那个人是你,我愿意。”果郡王没有过多犹豫,他立刻便举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,“我发誓,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,如有一句假话,我会被五雷轰顶,永生永世不得为人,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折磨。”
“别说了,信你便是。”甄嬛抬手,阻挡了果郡王继续说那些誓言,她托着自己的盖头,直接便掀了起来。
她一双漂亮的眼眸看向果郡王,眨动之间便有秋水盈盈,叫果郡王看了就愣在了原地。
只不过甄嬛这副模样,只是平常之态罢了,若是她的嗓子没有被毁,只怕此番情景会更加不同。
不过她那略哑的嗓音,如同是哭哑的一般,一开口就叫果郡王不由自主对她更生怜惜。
“王爷,我盖上这红盖头,是因为心悦于王爷,愿意将我自己交给王爷。但我自己揭开盖头,是因为我甄氏的女儿,决不能这样无媒与人苟合。
为了迎接我,今日果郡王府并无它人,我已经感受到王爷的真心了。
这杯合卺酒喝过,就算允礼与甄嬛成了婚,日后无论在何处,我都会记挂着王爷。
但入这果郡王府,我决不能以侍妾的身份进来,还请王爷将我送回住处,过几日再带着浣碧一同来接我吧。”
甄嬛微微颔首,她举起酒杯,主动勾住果郡王的手臂,将这酒一口饮尽。
果郡王呆呆地跟着甄嬛动作,也同样喝下了酒,直到甄嬛换下喜服,回到正厅之时,他才有了些动作。
“嬛儿,我心中的妻只有你……”
“允礼,合卺酒喝过之后,私下里我便叫你的名字,你与我之间,讲究的是灵魂相交,你应该明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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