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可能是严佳佳的表情愉悦到了闻遥,闻遥弯弯眼,不太善良地说:“还是我们远远人好。”她语气亲昵,极为自然熟,又补充,“难怪我喜欢她呢。”
&esp;&esp;忽然被叫“远远”的段思远一下红了耳尖,指尖顿了顿。
&esp;&esp;严佳佳:“……”
&esp;&esp;糟心,别问,问就是无语了。
&esp;&esp;严佳佳鼓了鼓腮,看了看闻遥和她身边的小女神,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搭话的必要,转过身去决定继续热爱学习。
&esp;&esp;闻遥想,段思远确实很好。她偏偏头,往后侧,仰头和段思远对视。
&esp;&esp;段思远顶着光,温和的低眼。
&esp;&esp;她从始至终面色都白,天生就清冷,唇色淡,不笑时候像人情寡淡,可此刻,在光下,手上动作温柔,捻干湿发这么枯燥的事情也做的认真细致。
&esp;&esp;闻遥懒懒倚在椅背上享受,唾弃了一下自己的懒惰,觉得别人家的孩子真好,然后叫她:“段思远。”
&esp;&esp;段思远安静的:“嗯?”
&esp;&esp;闻遥好奇:“你这样的性格,不会被人欺负吗?”
&esp;&esp;小时候
&esp;&esp;段思远顿了顿,才笑了笑,唇角轻轻勾起,笑起来的弧度很浅:“不会。”
&esp;&esp;她垂眼对上闻遥,眸光在她薄红的嘴唇上打了个转儿,眼眸明静,在灯下熠熠生辉。
&esp;&esp;段思远说,她不会被人欺负的。
&esp;&esp;闻遥双手环胸,挑眉:“这么笃定?”
&esp;&esp;“嗯。”
&esp;&esp;段思远说这话时模样清冷从容。
&esp;&esp;闻遥当时信了一大半,后来才知道这话跟骗鬼似的。
&esp;&esp;段思远小时候经常被欺负。
&esp;&esp;她幼年时伤了膝盖,坐在轮椅上时,被同院的孩子欺负,那些人推她…害她撞树、从轮椅上摔下来,后来长大了一些,腿也好了,被别的人…欺负。
&esp;&esp;那些灰暗的记忆在脑海褪色变淡,段思远想了想,忽而只剩那年她在树下看到的女生。
&esp;&esp;只有那个画面有色彩,昏黄一片的路灯下,有枯叶掉落,落地清脆,树上的女孩子穿着小碎花裙,散着发,留着小朋友常见的齐刘海,乖乖巧巧、唇红齿白。
&esp;&esp;那年段思远还残着,只能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子,走近那棵树,问树上挂着腿、晃啊晃的小女孩:“怎么那么晚了还在树上,你是被人欺负了吗?”
&esp;&esp;被撤掉的梯子就倒在树下,段思远之前看着那些小孩哄得嬉闹着弄倒了梯子,笑嘻嘻朝树上的女孩扮鬼脸,心知肚明这小女孩被欺负,她垂着眼,等着树上的小女孩哭。
&esp;&esp;可是树上的小女孩说:“没有,没人可以欺负我,哼!”
&esp;&esp;她说话稚气,听上去就不是什么乖巧安静、任人揉搓的软包子,只是长相水灵,俏生生的眉眼向下看,看到了轮椅上沉默安静的女生。
&esp;&esp;轮椅上的女生仰面,路灯下皮肤生辉,说:“那你不下来吗?”
&esp;&esp;“不下来,”树上的小姑娘倔强,“到时候…要他们求着我下来!”
&esp;&esp;段思远失笑,觉得果然是小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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