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无梦,叶云华是被蚊子咬醒的,嗡嗡嗡,这边还是太靠近山了,山林蚊虫多,还好没老鼠啃脚。不然在这古代可没有抗菌药物注射,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,劝自己好好生活下去,要是被老鼠咬死可真的是很窝囊了。
一更人,二更火,三更鬼,四更贼,五更鸡,听着远处传来细微的公鸡打鸣声,看着屋外的天色,保守估计在四点左右,因为月亮还挂在天边。
想着张家村是属于浏河镇,属于离得较近奉阳县管辖。张家村离奉阳县,有二十里路这样子,徒步走的快些也要走至少一个半时辰,叶云华拍了拍脸,抓紧时间去小溪边洗把脸,没有牙刷牙膏也只能薅一把“口臭草”,也是人们熟知的白茅根。
小时候村子里买东西很不方便,牙膏用完之后没及时买,爷爷和奶奶就会在地头田间薅几把回来,嚼吧嚼吧再吐掉,不仅仅可以除去口中异味。白茅根的功效也很多,不仅仅可以入药做药膳,还可以做茶、做甜饮。
想着白茅根的药效,还是等有空的时候再来薅吧,这种便宜又有效的药材还是养肝首选食材。
简单洗漱后,煮了蒲公英黑糊糊喝下,麻利地揣好户籍文书和地契,这两样可是叶云华最贵重的物品了。挑起起昨天采摘的连翘,还好力气大,不然挑不动。
身无分文的叶云华,选择靠两条腿走过去。大部份原因也是因为村里人有忌讳,昨天远远看见就掉个头换方向走了,那样子生怕靠得近就立马被她克死一样。要是和村里人挤一辆车,村里人估计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得喷死她。
只能说古代封建迷信和流言蜚语封固大多数女人,想在村里安稳生活,不能主动招惹别人,但别人欺负到头上,咱也不能让他好过。
一路上叶云华没敢停,生怕自己停下就不想走到,只能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,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看见了城门。
随着其他入城卖货的人,看见前面担着两筐新鲜的青菜的菜农掏出户籍文书,本县百姓进城手续简单很多,大多数进城卖货的百姓都是附近村民,查验户籍文书即可进城。
外地户籍的人进城,外地户籍的人进城还得额外要登记路引,所骑的马匹和货物也是需要登记的,手续更为复杂。所以进城一般都会分成几队,熟悉的乡民自然而然就会知道自己排哪队。
叶云华庆幸自己谨慎机灵,把户籍文书都拿来了。由于都是附近乡民进城卖货,检查也简单快速,户籍文书核对无误,卖的货也一目了然。
叶云华这队就排得很快,很快就到叶云华这,查验户籍文书的官兵也就看了看文书,没什么问题就放行了。
随着人流进城,此时已经来到早上八点左右,已经有很多人在逛起了早市。
“糖饼,又香又甜的糖饼哟”、“来来来,看看自家做的腌菜,咸香爽脆,包你吃了一碗再吃一碗咯”、“卖馒头喽,又大又好吃的馒头哦”“水灵灵爽脆脆的白菜咯,炒着吃,煮着吃,都鲜甜脆爽咯”、“又大又结实的竹箩筐,买一个顶两个”、“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,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”。
在深深浅浅的吆喝声中,掺杂着各色食物的香气,往来穿梭的人们,在特色各异的摊子前搜索着自己想要的商品,好不热闹。
每种类型的摊子都有明确的划分,大多数常进城的小贩都有自己固定的摊子,官府会派专门的衙役来管理,需要交摊位费。
收费公开透明,吃食类摊子按照占地面积大小收费,每月数百文到数两的租金,额外每月会收取些清洁费。
临时卖菜或者其他零碎物品的小摊位的每天几文钱,都划分好区域的,但走的时候必须自己打扫干净,不然被发现就会罚钱,屡教不改超三次也就不允许再进城摆摊子。
有专门的衙役管理,纪律分明,很和谐,大家也默契遵守规则,毕竟能进城里卖点东西换钱补贴家用,还是很好的,光靠地里刨食也只能混个饱,家里有妻儿父母的,哪个都想多挣些。
逛着逛着就来到主街,街道两边是茶楼、酒馆、当铺,作坊,银楼,胭脂铺,布庄,米粮店,杂货铺等大铺面。
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,一直延伸到城门,果然两边的管理不一样,西市主打一个百姓烟火气。东市明显更繁华,街道两边的铺子林立,街道的地板铺的都是成色好的青砖,街上逛的人穿的都是细棉,绸缎居多。
叶云华看到不远处的大药铺,很显眼的一个“药”字,很明显这个药铺人很多,早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。这边街上的建筑多为坐北朝南的建筑,以便于采光和通风。
大的药铺通常采用“前店后厂”的格局,也就是前面是店铺,后面是加工和存储药材的地方。大药铺多为两进院落或两层建筑,面阔七间,果然古往今来医院都是豪气的,这铺面就是大,就是豪。
正当叶云华想提着筐子进去时,一个衣衫破旧的男人被推搡着出了门口,无力跌坐在一旁,药铺药童指着男人说:“呸,你连秦大夫几次的诊金都拖着不给,秦大夫好心给你赊了药回去给你母亲治病。你却将里面的贵重药材卖给二道药贩子换钱去赌,换了低廉的碎药头混进熬药给你母亲,生生把你母亲的病拖到无法救治。这会知道急了?你这是咎由自取。”
药童说完就哒哒哒跑回去继续给排队的人登记病征,不再理会地上的男人。良言难劝该死鬼,慈悲不度自绝人,男子在做出换药的时候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。
叶云华抬头一看,济世堂的门面大,一进去里面更大,里面不仅仅是药铺,还有坐诊大夫诊脉,有点像现代的社康,有三个坐堂大夫,分别设立三个房间,房间门口挂着轻薄的布帘子。
由药童登记好问诊人的基本情况,有熟悉的大夫就直接拿方牌候诊,没有熟悉的大夫话药童便根据情况给圆牌候诊。
药铺里面分工明确,药童分诊,药师捡药,后屋还有专人熬药,一切都井然有序。
轮到叶云华,药童问:“婶子,您是要抓药还是看病?”
扎心了,叶云华忍着尴尬说:“我不看病也不抓药,我在山上采了些成色好的连翘,想问问你们药铺收不收?”说着就掀起盖在两个筐子上的干草。
药童眼睛亮了亮,没有说什么,只是看了看内屋说:“阿风,你带这位婶子去后堂,我叫掌柜的过去。”说完匆匆忙忙跑去找人。
那位叫阿风的药童走出来,带着叶云华来到后堂的大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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